《我的平直時空傳記》-12
內太空之旅 INCOGNITO．P.XⅨ《活著的目的》
索引— —自古艱難唯一死？
動物有集體自殺的天性，為什麼人類沒有？
答案很可怕，但是我不得不說，因為人心自私！
「集體自殺」是一種生命系統的平衡作用。當食物鏈的循環因某些生物的突變導致另外一簇生命急速銳減時，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便會一再發生。
然而，現在連這種以犧牲自己換取其它生命獲得重新生存契機的現象亦告消失。
人類的「愛」——對人類，人類的「和平」——對人類。使得「集體自殺」的「戰爭」全面銳減幾近消失邊緣。
（唯剩少數「上帝選民」身不由主地在運作——維持天地平衡的運作。）
「人口不斷膨漲」最終結果是什麼？留給你來告訴我吧！因為我只負責提問題— —人類自己製造的問題。
戰爭是殘酷的，自殺是愚蠢的。但是，「和平」和「愛」難道不會帶來更大災害？
也許，人不會承認世界各種不尋常氣候災害是由那些所造成。但，總不能否認是由於那兩者使得人口輕易在半個世紀激增一倍吧？
增加一倍也許還感覺不出環境的擁擠、生存的壓力、國與國間的「經濟戰爭」，到了兩倍、四倍呢？
到時哪個宗教得先修改教義鼓勵墮胎？
鼓勵墮胎就是支持謀殺！所以，請不必先拿大帽壓我— —邪端異說。我只不過是「先知」罷了！
「先知」的使命僅是— —先說自己知道的實情。
不鼓勵「自殺」也沒能力挑起爭端殺伐。更懶得「負責」世人選擇— —集體自殺（「末日浩劫」）！
唯一能在天地巨力的運作下得到一線生機的生命，就是不斷跟隨它「進化」（前進）的步伐。
沒錯！「進化」即淨化，也就是活著的「目的」！
淨化不止是「愛」與「和平」，最終更要— —犧牲自己！
犧牲就是「昇華」。昇華即全然的奉獻、無私。
不藉「別人的血」來「赦免」萬惡的自己。不藉金錢（物質）的偽善（布施）粉飾活著的私心（求下輩子投好胎）。
自己犯過的罪用自己的血洗淨，當萬惡的血流盡，那就是「淨化」！
但……你害怕嗎？害怕當傻瓜？害怕自己的便宜被占光？害怕一生活得比人差？害怕我講的全是假話？沒關係。
沒人強迫你— —害怕！你只須環抱雙手，睜大眼睛看著別人替你流血、替你受苦、替你害怕，就可以啦！
－－如果你真那麼……天真的話。
那麼天地會證明給你看— —看誰才是真正的傻瓜！
＊＊＊
何不悔的「此刻」活像個傻瓜！他又選擇了獨自往地獄裡闖。
二年前「悲壯」地結束一趟海洋之旅，卻無法選擇地隨波逐流，因為愈「選」總是愈差。
潮流送他上岸的地點是一個「人肉市場」，俗稱「牛肉場」。
為了盡快償還向家人借的上百萬欠債，他選在這個地點上岸駐紮，做起「牛肉場」的「駐跳」過著無聲無息— —為償債活下去的日子。
這種日子，其實跟「坐監」比，好不到哪去。奇怪的是，外界的人卻羨慕得要死……正確點說— —包括「他們自己」都樂不思蜀。
因此，四個駐跳男舞蹈除了何不悔，下台片刻半點餘暇全守在遠遠的另一端— —飄散著稚嫩胴體乳香的「女休息室」。也因此獨坐僻隅的何不悔，頓成了那一群小女生眼中「跩得二五八萬」的角色。
而他駐跳的場地位在西門町牛肉精華三角地帶最晚興起的一家— —翡翠。即使是最晚，也猶勝一家跟著一家關上大門結束營業的西餐廳來得好過。
反正，不知是為了現實或興趣，男舞蹈們大都轉駐進這片人肉市場討生活了。
和何不悔一起搭配伴舞的，全都來自早年同門學藝的「年代舞蹈社」先後退下來的同門師兄們。
工作上由於彼此大致上都已熟悉，摸清對方脾氣，因此生活平淡得激不起一絲漣漪。
當然，之前何不悔也曾為他那副倔驢完美主義和他們鬧過幾起差點流血的革命。不過逐漸地，他已能謀殺自己……一寸一寸地讓心死去。
說起「事件」，無非是他的求好心切，不肯漫舞亂步。在編舞上多用了點功，讓大夥多流了點汗，便招徠不滿群起對抗。
曾和何不悔做過餐廳秀搭擋的阿坤便勸道：「不悔，我們不是反對要求自己，但是，在這裡觀眾要看的是什麼，我想你應很清楚。何況，在接歌星檔時，一場才四百塊都跳得那麼賣力，可是結果又怎樣？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們的努力只是白癡在演戲？」
阿坤說的確實是不容他反駁的實情。那是他辛苦化為泡影、理想變成傻勁，「努力」……不知交給誰「證明」的痛楚。
過去，他一心執著於訓練最優秀的舞者，決心以技巧說服觀眾、用實力戰勝「華麗」（時下舞群的穿著）。
企圖讓「伴舞」不再只是陪襯歌星的「活動布景」，希望有朝一日能使舞蹈也獨立在演藝界上，為舞者自己爭取一席之地。為此，他不惜揮灑血汗培養一批又一批新人，訓練出最優秀舞者而努力。
雖然「口碑」證明了他沒有白努力，但「事實」是殘酷的。「事實」是，沒有一個歌星肯和他們續約。
因為現場觀眾全只顧看舞蹈表演，沒有一人將目光擺在歌星身上。
正因這點（事實）使得舞團雖有一流舞藝，但到頭來仍為了生計而迫得跳槽解散，放棄當初原來成立的目的。
爾後，更導致出專輯唱片不成，反落得是一身是債的下場。這一切，只因全天下總有一人要擔綱演出一場訴盡人世荒謬、人心私穢的悲劇。
你不信？是因荒謬得離譜還是悲慘得過分？
不管你信抑不信，全世界總會有一個人碰上你一輩子也不能相信的劇情，而此劇— —絕對屬實。
若「全天下的荒謬」全叫一人演了去呢？知道此劇名稱的請你來信告訴我！不過劇中真正荒謬還沒開始呢……
就在如此乏味的「坐監」日裡，老天依然不放過他，遣來了一位「主秀」。
所謂的「主秀」是指一場秀裡身價最高、資格（條件）最好的一位。
但，在這部書裡，擔任引爆整場的「重頭大戲」正是她。換句話，也就是說，若少了她，很可能沒有任何一人知道全天下曾發生過如此這般的……劇碼！
（此源於「金星凌日雙星離過」）然，這句話的背面又是什麼呢？那就麻煩各人用點智慧來解答了。
不過，我建議你，整個來龍去脈都清楚後再回頭覓答。因為，上天所安排的，往往不到生命走完，人是不會「恍然大悟」的！
所以，主秀上場，何不悔的生命也接近尾端！
翡翠歌廳是小型電影院改的。前方保留了階梯式觀眾坐席。銀幕拆掉搭成一圓弧舞台。
當然，舞台上除了燈光矮窄外，前端照例築起一道防警帷— —用的是透明壓克力。
後台分兩半，正後方僅供一人通行的狹窄走道，方便「穿梆秀」和主持人互換麥克風出場。有時偶而遇上舞蹈需要穿場，窄道相逢成了名符其實的「摸乳巷」。
因為男女都有「意」，所以誰也不會讓步靜等一方先過— —除了何不悔。
左邊是一週換一檔的鶯鶯燕燕們小小化妝台坐椅，僅供「秀」休息。右側緊挨後台唯一的廁所及供四名男舞蹈歇腳的「狗窩」。
因此兩年來，只有男舞蹈遠征他地，鮮有“鮮花”願意上門。臭味四溢，沒有人瘋到願和稱得上這塊地「掌門」的何不悔爭！
也之所以「狗窩」始終冷冷清清，直到，徐敏來才霎時改觀。
徐敏是那一檔的「主秀」，也拍過幾部電影，是真正演員訓練班出身的演員，同時竟然還是他們的「同門師妹」。
徐敏和其他三個舞蹈較熟，是因為最早在「年代」舞蹈受訓上課過的關係。那時的她和另一個女伴雙雙被一家唱片公司網羅，安排到那裡受訓，因此今天算是圓了「同門之誼」。
有了這層關係，那一個禮拜，「狗窩」熱鬧笑話未曾歇過。即連平時難得露齒的「掌門」，都受徐敏感染話聲變多了。只因徐敏談話的對象幾乎針對何不悔。
而何不悔卻只當多了一個活潑的小妹。雖然，那個禮拜所講的話加起來遠超過二十多年來和自己親妹妹講的，並非他們兄妹不睦，而是何不悔天生孤獨。
＊＊＊
時間：一九八九．二月五日農曆除夕
地點：台北．內湖
很巧，那一檔下檔前夕正好是徐敏生日，除了他們四個，她還另外約了一票死黨，都是圈內「主秀級」人物，各自又帶著專屬舞群，湊在一塊沒有不熟識的。
於是乎，那一晚竟成了何不悔生平第一次「大醉」。別人是拿蛋糕抹臉，他卻拿臉抹蛋糕。（整個頭有二分之一埋在蛋糕裡面。）
鬧到將近天亮，眾才各自散去。由於何不悔有車，且碧湖畔的新家剛好落成，搬至內湖別墅與徐敏住處僅一湖之隔，於是順理成章成了護花使者。
上了車，徐敏的醉意竟濃過何不悔，倒頭就睡。害他不知該將她往那兒送？結果先到達的是何不悔家。
搖醒徐敏，他禮貌徵詢：「我家到了！要不要進來喝杯咖啡醒酒？」
徐敏「濃」的只是嗓子，立刻回答了一句：「好啊！」
晨曦舖滿了這一處宏偉寬敞的的無遮敝中庭泳池濱湖別墅，也舖滿了徐敏剛張開的眼睛。
僅這一刻她已打定主意；絕不讓「眼前」的「晨曦」被其他人所攫去。
俗云：「男偷女隔重山，女偷男隔層紗。」亦有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由此可見，中國人的「風流帳」是怎麼個「算法」。故，沒有人會奇怪任何一個男人「失身」在一起精心佈置的「美人關」前。
因此，何不悔雖接受徐敏「提議」：「反正離『上秀』時間只剩數小時，不打算回去了。」而共臥一榻「稍事休息」，卻一直「保持安全距離」就變得……「很奇怪」。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漂亮？」美人不禁開始疑心對方……是否有「某方面」缺憾而按捺不住施展「旁敲側擊」外加「八爪章魚」的纏功，雙手漸移到仿如老僧入定的人身上。
原先背對徐敏，此時不得不回身答話的何不悔「視線」給「粘」個正著：「正好相反！」 何不悔從容答道，絲毫未見忸怩。
徐敏一聽，剎時露出扣人心弦的媚笑問：「那為什麼你卻不為所動？」
停了半秒，「喔」了一長聲，又接道：「莫非你和Michael他們是一國的？」
Michael是徐敏原來的專屬舞群，長得玉樹臨風，迷死牛肉場不知多少自動獻身卻「碰壁」的小女生。
何不悔沉默著微笑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把美人幾乎弄傻了。
徐敏雙手僵在「那裡」進退不得，半天才擠出一句充滿幽怨的問答：「我知道了，你是不喜歡我對不對？」豈知，已打算鳴金收兵的尾話卻「收」到意想不到的「戰果」。
只見何不悔忙道：「妳誤會了，我不是不喜歡妳，更不是瞧起妳，而是……」
聽出「轉機」的徐敏心頭雖喜卻更急於打聽下文，道：「只是已有要好的女朋友？」講完便在心頭默默「畫十」摒息以待。
過了半天方聽見何不悔簡短的回答：「不是！」
「要不然是為了什麼？」徐敏由心急轉為好奇了。
「因為，我的心是拼攏湊成的。既脆弱又危險，無法保護自己更無法愛護別人。」何不悔輕輕地回答，卻重重地擂在徐敏心頭。
「我們是同病相憐；半年前我才跟我的男友分手。」此言無非在露骨暗示：妾身尚「待字」……若何不悔再不為所動，就變成真的瞧不起人了。
因操賤業而受「鄙棄」，是很傷人的事。而「傷人的事」，卻是何不悔十輩子也做不來的事。 於是，「不能保護」乾脆放棄保護（自己）。
只是……「放棄保護」是否意味就能「受人照顧」呢？我想，這是一道毋需回答的問題。
只因：情、愛如世事，總有緣盡到頭的天。
「緣盡」其就是「平衡殆盡」的開始，而平衡一失就產生「變化」！
「變化」的結果永遠有一方要遭受傷害；或說：「承擔」痛苦。
造成痛苦或傷害的「比率」並非來自「付出」（情感或愛）的多與寡，而是「選擇承受」的分量輕重大小。
然而承擔多一方的，往往僅為減輕另一方的負擔－－另一方永遠「感受不到」的負擔！
所以說，這是犧牲！
唯「犧牲」可以「選擇」，然，問題是無人（敢）選擇……因此，世人只有空嘆：真愛「了無痕」！
真愛也就成了「絕響」！所以，如果你渴望此生遇上一回，請先記住一點；別打算「擁有」！那麼你才有機會遇得。
此因不僅是「羨慕別人的『擁有』永遠沒有人能『感覺到快樂』」的理由。且還是因為「擁有」僅能換來失得！
總之，「愛」的世界裡僅有一條規則：「愛人是痛苦，被愛是幸福！」
換句話說：「愛」 的 名 字 叫 自 私 ！
所以，千古難得一回無私的愛，要被人流傳千古了！
例如「鐘樓怪人」……很諷刺，不是嗎？
我指的是「偉大的愛」。
當然，亦包括為「自己」孩子默默做「犧牲」的「母愛」在內。
所以，能拿得出來「亮相」的便盡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了。
所以「愛來愛去」的結果，就是人今天得忍受的「亂源」及每五對夫妻就有一對離異的結果！所以……
到最後「愛的世界」裡……人人是孤兒。
愛，本身沒有錯。錯是錯在「不知愛，竟敢愛」！
許多人光會高喊「愛，愛，愛」！到底真有誰知道怎麼愛？
什麼愛什麼才是這自私世界最需要的愛？
「愛」被宗教當作「阿斯匹林」用來對付這個癌世界。
唉！壯哉！
不過何不悔沒打算這麼偉大，他只求能減輕對方痛苦，不惜賤售自己的幸福罷了。
To be continue 【犧牲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