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Chinese Bulbul(白頭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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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罹癌,身為人子的我趕赴台中陪了他一夜.
鄰床住了一位呼吸道阻塞必須整夜抽痰的老阿伯.
於是我經歷了有生以來最難眠的夜晚....抽痰机的聲音像黑洞--無止盡吞噬他的生命還發出空洞的聲音,迴盪在生死交界,份外令人驚心

在這種時空錯亂的環境中,至今尚未確知罹癌的老爸內心所受的煎熬,我能感同身受.

一夜輒不成眠,我隨著腰椎刺穿、囊腫菌咬,雙重病痛的父親起了數次床.最後在凌晨4點放棄了狹窄的陪床.到頂樓抽煙...

推開厚重的逃生門迎面而來的是迷朦的濃霧.
春末夏初的晨曦隱伏.平台上佈滿粗大的藍色管線.
頂樓四周為了防止失去生机的病人跳樓,刻意加高了陲牆--有如監獄.無意似有意地阻絕了病患逃生的慾望(一笑).

在半封閉的空間中.輕啜了一口煙.心想:如果此時老天賜給我一個恩典.我會許--如果老爸塵緣已了,能走的安祥,不受病痛折磨.

就在此時一隻白頭翁輕巧地停在眼前的高牆上.盯著我看.彷彿說: 如汝所願!

那剎靈犀洞見,我向天謝了一聲!

直到煙盡,白頭翁仍佇守牆頭,仿佛在等我改變心意.偏著頭問:為什麼你不許--讓父親健康長壽呢?
不了,那太貪心太超過了.

關上門,下了樓.回到病房.打量著華髮日稀的父親.也打量著他這貧脊的一生.
如果我是判官.怎能法外開恩循私縱放?

在我心目中--孝不是順而是忠 !
--忠於天地良心 !
父亦非師賢.因此他可以有過、有愚.不必是無瑕聖賢.
子不言父惡.
我可以包容他的缺點.但他必需自己改正.

老爸.這場病正是給你臨終的恩典.祈望你能繙然醒悟,如此我將替你開心送行.

過午.大弟難得排休,從台北趕來替我.
行前.我又返頂樓抽最後根煙,靄霧散盡,陽光灑落.覓了塊陰涼牆垛坐定.
白頭翁又悄然翩至.這次牠落在我背後.
回頭和牠打了個招呼: 嗨,你來送我嗎?希望你已懂得我的選擇.

這次.沒等我煙盡,牠就飛走了.
我想....牠終於暸解我的感受.

英名：
Chinese Bulbul　學名：Pycnonotus sinensis

特徵：
白頭翁，為普遍之特有亞種鳥類。全身長約l8cm。雌雄同色。
額、眼圈、頰、耳羽至後頸黑色。後頭有一大白斑。耳羽下方亦有一白斑。
背肩羽尾上覆羽為灰欖色，雙翼和尾羽暗褐色。
有欖黃色之外緣。腹面除上胸和腋部淡褐色外，餘為白色。嘴黑色。腳鉛青色。
好動、好喧嘩。鳴聲嘹亮富變化，似〝巧克力〞、〝巧克力〞的聲音。

分布：
台灣東北部及西半部向南至楓港附近之平地至中海拔樹林、農耕地。
不見於恆春半島及花東地區。
白頭翁棲於海拔1000公尺以下都市之公園、庭院、鄉村之樹林，山坡之闊葉樹林及農田、果園之樹上。